全球氣溫升高3℃-4℃可能導致3.3億人由於洪災而永久地或暫時地逃離家園。
本年度報告的主題是:應對氣候變遷:分化世界中的人類團結(Fighting climate change: Human solidarity in a divided world)。
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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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遷現在已經是被科學所證明的事實。溫室氣體的確切影響很難預測,科學預測能力上也還有很多不確定因素。但是根據目前的研究,我們足以認定,巨大的風險確實存在,而且很可能是災難性的風險,比如格陵蘭島和南極西部地區的冰蓋融化(許多國家可能將因此被海水淹沒)以及墨西哥灣暖流改道(可能帶來劇烈的氣候變遷)。
概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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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對目前的發展路線不做改變,世界氣溫的上升將大大超過攝氏2度的閾限。要想將氣溫上升攝氏2度的可能性限制在50%以內,需要將溫室氣體濃度穩定在二氧化碳當量450ppm。如果濃度達到二氧化碳當量550ppm,超過該閾限的概率將達到80%。在個人生活中,很少有人會冒這樣的風險。然而作為一個全球社會,我們使地球這顆行星承擔了太大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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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氣溫升高3℃-4℃可能導致3.3億人由於洪災而永久地或暫時地逃離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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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1世紀的氣候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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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我們所走的是一條不歸路,必將導致生態災難。全球變暖的速度,變暖的準確時間,以及產生怎樣的影響目前還不得而知,但是,地球巨大冰蓋的瓦解正在加速,海洋正在變暖,雨林系統正在崩潰,其他一些後果業已成為現實。這些危險有可能引發一連串的後果,徹底改變我們星球的人文和自然地理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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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遷的核心問題是地球吸收二氧化碳和其他溫室氣體的能力正在受到嚴重影響。人類生活已超出了環境的恢復能力,在生態方面,人類已經欠下了後代無力償還的巨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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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減排的機會大門正在關閉。在不造成危險氣候變遷的前提下,地球吸收二氧化碳的能力是有限的,而我們正在逼近這一限度。我們只有不到10年的時間確保這扇機會之門依然敞開。這並不是說我們還有10年的時間來決定是否採取行動和制定相應的計畫,而是說我們要在這段時間內向低碳能源系統過渡。這是一個高度不確定的領域,但確定的是:如果下個10年仍然像過去10年一樣,那麼世界將難逃原本可以避免的“雙重災難”:近期人類發展倒退和後代面臨生態災難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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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氣候變遷與人類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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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氣候科學家就危險氣候變遷的臨界值達成了共識,他們將2℃(3.6°F)確定為合理的上界,這就是我們採取行動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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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氣候變遷對農業和糧食安全的影響,到二十一世紀八十年代,嚴重營養不良人口將增加6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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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氣溫升高超過2℃,全球水資源分佈將發生根本變化。喜馬拉雅山冰山的加速融化將加劇中國北部、印度和巴基斯坦已經很嚴重的生態問題。…… 到2080年,氣候變遷將導致全球缺水人口增加18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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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溫度上升超過了2℃,海平面將加速上升,孟加拉、埃及和越南等國的人們將流離失所,一些小島國也會遭受洪災。海平面的上升和熱帶風暴加劇將使遭受沿海洪災的人數增加1.8~2.3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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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變遷將從各方面影響人類健康。全球感染瘧疾人口將增加2.2~4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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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氣候科學與未來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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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到2005年,平均每年排放到大氣中的二氧化碳達260億噸。其中約有80億噸二氧化碳被海洋吸收,另有30億噸被海洋、陸地和植被消除。經校正:地球大氣中溫室氣體存量中每年增加150億噸二氧化碳。
2005年,全球二氧化碳濃度平均為379ppm左右,另外,按照輻射驅動效應衡量,其他在大氣中長期存在的溫室氣體濃度大約為75p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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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氧化碳大氣濃度正在急劇上升,大約每年升高1.9ppm。在過去10年中,單是二氧化碳濃度的年增長率就比過去40年的平均水準快30%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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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每年還要額外吸收20億噸的二氧化碳,比自然吸收率高出20倍,其結果是,生態遭到嚴重破壞。海洋的溫度和酸度都不斷提高。酸度升高會對碳酸鹽造成破壞,而碳酸鹽是珊瑚和海洋食物鏈開端小生物的重要構建元素之一。按照目前的趨勢,未來二氧化碳排放給海洋所帶來的化學狀態將是過去3億年中從未有過的(短暫災難性事件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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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排放水準繼續按照目前的趨勢增加,那麼到2035年,存量將按照每年4~5ppm的速度增長──幾乎比現有速度高一倍。蓄積存量將升到550ppm。即使排放速度不進一步提高,溫室氣體存量也將在2050年前超過600ppm,到21世紀末超過800ppm。
為了給21世紀確定一個比較可信的排放路徑,IPCC已經設定了六種設想。這些設想方案因人口變化、經濟增長、能耗模式和減排的假設而各不相同。但沒有一個情景顯示穩定點低於600ppm,三個設想顯示溫室氣體濃度在850ppm或以上。
穩定點與溫度變化之間的關係尚不明確。IPCC的設想確定了21世紀溫度變化的大致極差,每個極差內都有一個“最佳估計”的指標(見下圖表1.1)。如果納入從工業時代之初至1990年期間增加的0.5℃38,這一最佳估計值介於2.3~4.5℃之間。根據IPCC預測,如果大氣濃度加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溫度上升3℃,當然“溫度上升大大超過4.5℃也不能除外”。換句話說,IPCC的所有設想都顯示,未來溫度上升必然超過2℃的臨界值,導致危險的氣候變遷。
IPCC為21世紀確定的最佳估計極差可能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表現在兩個重要方面。首先,氣候變遷不只是21世紀的現象。二氧化碳和其他溫室氣體濃度上升導致的溫度變化將持續到22世紀。其次,IPCC的最佳估計值並不排除更大氣候變化的可能性。無論穩定在哪一個水準上,溫度都有可能超過某一特定值。建模工作中確定的說明性概率範圍包括:
- 穩定點為550ppm──這一水準比IPCC設想中的的最低點還低。在這種情況下,超過危險氣候變遷2℃臨界值的概率為80%。
- 穩定點為650ppm,氣溫上升超過3℃的概率為60~95%,有些研究預測超過4℃的概率為35~68%。
- 穩定點在883ppm左右,完全處於IPCC的不減排設想極差內,氣溫上升超過5℃的幾率為50%。
全球上升的平均溫度如果超過2~3℃將會給生態、社會和經濟帶來巨大的破壞,還有可能加劇災難的風險,引起從溫度變化轉向碳迴圈的強烈(正)回饋效應。溫度上升超過4~5℃後,這一效果將會加劇,大大提高發生災難性後果的可能性。在IPCC的三個(或以上)設想中,溫度上升超過5℃的幾率在50%以上。換言之,按照目前設想,世界溫度上升超過5℃的可能性要比保持在2℃臨界值內的可能性大的多。
瞭解這些風險的一個方法就是思考它們對普通人的生活意味著什麼。生活中,人人都會面臨風險。人們在路上開車、街頭散步遭遇能造成嚴重傷害的事故的可能性很小。如果將這種事故的風險提高為10%以上,那麼在開車或散步時,大多數人都會三思而後行:如果嚴重傷害的風險幾率為十分之一,那麼就不能掉以輕心。如果嚴重傷害的幾率提高到50:50,首要的工作就是採取措施,降低風險。然而,我們目前的溫室氣體排放正在將危險氣候變遷變成一項確定的事實,我們極可能越過2℃這一導致生態災難的臨界值。降低風險勢在必行,但人類卻依然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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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候科學家對“可想像的意外”和“真實意外”進行了區分,前者指目前被視為可能但又未必的意外(如:極地冰蓋的消失或經向翻轉環流崩潰),後者指那些由於氣候系統的複雜性還沒有發現的風險。引起這類潛在意外的原因包括:氣候變遷與碳迴圈之間的(正)回饋效應,以及引起不可預測結果的溫度變化。
在關注潛在災難性後果的同時,直接風險也不能忽視。大部分人類無需等待冰蓋加速瓦解,就將遭受由此造成的災難。準確的資料尚可討論,但對於世界上40%的最貧困人口(大約26億)來說,我們所面臨的氣候變遷事件將破壞人類發展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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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氣候變遷帶來的不確定性,人類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有人主張採取“觀望”態度,根據發展情況逐步加大減排力度。他們推遲行動的理由是:IPCC的評估結果以及更廣泛的氣候學顯示,風險是不確定的,中期內出現全球災難的可能性較小。
這種反應不符合一些制定氣候減排戰略的公共政策依據。首先可以分析一下其對氣候學發現的概率範圍所做出的反應。概率範圍不是要我們無動於衷,而是要求我們對確定的風險性質進行評估,並制定相應的減排戰略。美國一些著名的軍事領導人曾經指出,面對像氣候變遷這樣的風險,任何指揮官都不能袖手旁觀,因為不確定而不行動:“我們不能等到確定的時候再行動,不能因為警告信號不準確而不行動。”
與氣候變遷不確定性有關的風險性質進一步從三個方面為這一評價提供了依據。首先,這些風險所帶來的災難性後果將對所有後代構成威脅。格陵蘭和南極西部冰蓋的崩塌所造成的海平面上升,將擊垮世界上最富裕國家的防洪系統,淹沒佛羅里達和荷蘭的大部分地區,恒河三角洲、拉各斯和上海也將化為一片汪洋。第二,風險所帶來的結果不可逆轉:後代無法恢復南極西部的冰蓋。第三,不確定性有兩個方面:一種情況是可能會更糟,另一種情況是可能會變好。
如果世界如同一個國家,這個國家的公民都關注後代的福利安康,那麼緩和氣候變遷就是緊急行動的重中之重。這是為災難風險買下的一張保單,是確保代際公平而必盡的責任。在這樣一個世界中,不確定性不是不行動的理由,而是堅決採取行動減少風險的依據。
然而當今世界,國家眾多,發展水準各異,因此,我們更有理由採取緊急行動。首先原因就是考慮全球最貧困和最弱勢人群的社會正義、人權和倫理關懷。數百萬最貧困和最弱勢群體正面臨著氣候變遷帶來的早期影響。這些影響已經減緩了人類發展的進程,所有可能的設想都顯示如此,甚至更遭。由於在幾十年內,減排對氣候變遷的影響有限,因此,為適應氣候變遷而進行投資是在為世界貧困人口買下一張保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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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避免氣候變遷──可持續排放路徑
氣候變遷是全球的問題,需要有國際性的解決方案。首先,全球必須就溫室氣體排放的限度達成協議,應制定全國性的限制戰略。在國際層面上,要制定限制總排放量的框架,該框架必須根據避免危險氣候變遷的目標,詳細制定排放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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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預算旨在確定生態可持續性的界限。我們的碳預算目標只有一個:將全球平均溫度增長(與工業化前水準相比)控制在2℃以內。。如上所述,制定這一目標是氣候科學研究的結果,也是人類發展的需要。氣候科學將2℃確定為可能導致長期災難性後果的“臨界點”。這一“臨界點”引起的更直接的後果是可能造成21世紀人類發展的大倒退。保持在2℃的閾限之內,應是避免危險氣候變遷的一個合理而穩健的長期目標。很多政府已經採取了這一目標。為實現這一目標,應進行可持續碳預算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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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多的人認同,氣候變遷必須限制在增溫2℃的範圍內,這個目標固然艱巨但也是可以實現的。實現這一目標要求制定一個協同戰略,將溫室氣體累積量保持在450ppm的限度內。儘管極限值還不能確定,但對於可持續碳預算來說,這可能是最佳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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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採用波茨坦氣候影響研究所的情景模擬說明這一問題。考慮到化石燃料相關的二氧化碳排放直接關係到減緩氣候變遷的政策討論,我們將重點關注這類排放,並根據避免危險氣候變遷的要求確定排放水準。簡而言之,21世紀二氧化碳預算將達到14,560億噸,按照年均值計算,約為145億噸。目前的排放量是這一水準的兩倍。用財政預算的術語來說,支出是收入的兩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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