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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機農業之益
一個純有機生產的農業體系或許也意味著我們不得不接受比當前少一些的食物，不過研究表明略低的食物量並不意味著打折的營養。 1、有機農業的產出 投入有機農業的效用會依據人們所處的地理位置及當前習慣的耕種方式而不同。研究表明，工業化不發達的地區在傳統農業向有機農業的轉變中獲益最大。在巴西南部，當農場使用綠色肥料和以固氮豆科植物替代化肥後，玉米和小麥的產量翻番。而在墨西哥，純粹的有機種植使咖啡豆的品質增加了50%。事實上，對全球57個國家中選擇有機農業的286多個農場的分析顯示，平均產量增長高達64%。 相比之下，在那些農場幅員廣闊、機械密集、對有機種植考量謹慎的工業發達地區，情況更複雜一些。英國埃塞克斯大學1999年的一項研究表明，轉變為有機種植方式的美國農場的收益在初期下滑了10-15%，但這種狀況並不持久，有機農場的產出很快就恢復並超出了它們那些依舊使用化肥的同業。然而，英國艾姆農業研究中心的研究卻指出，若全英國農業全部轉變為有機農業，將導致穀物、油菜籽和甜菜產量下降30-60%。即使是英國土壤協會也不得不承認，目前在英國，有機種植的產出比非有機種植要低平均30%左右。 那麼我們能否還對在大不列顛或北歐“有機的”養活自己抱有希望呢？前經濟人報編輯西蒙.菲爾列在《土地》週刊撰寫分析文章稱只要我們為此改變我們的飲食和種植習慣，答案依舊是肯定的。 2、有機農業與能源問題 當前，我們每產出一卡路里食物能量需消耗大約10卡路里的化石能源。然而在燃料稀缺的未來(專家們認為可能就近在2012)，這樣的效率將無法維持人類生存。 英國環境、食品和農村事務部過去三年的研究發現，有機種植較化工農業可平均減少25%的能源消耗，對於某些農作物而言，這一效應更為顯著，比如有機韭蔥(減少58%)和有機花椰菜(減少49%)。有機種植，加上嚴格的節能措施和本地化物流消費(例如有機盒子計畫)，將使得能源消耗大大減少，以至於可滿足集中化食物體系的需求。英國蘇裏大學的一項研究發現，伯克郡的一個小農場在生產“托赫斯特有機製造”食物的同時，還為400個家庭提供蔬菜盒子配送服務，其對能源的節約程度，相比非有機種植和超市採購，竟高達90%。 3、溫室氣體排放和大氣變化 有機農業不僅僅只是一種節能低耗的農業技術，它的更深層次影響還在於對溫室氣體排放的控制作用。生產傳統農業依賴的硝酸胺肥料的製造過程將產生大量的一氧化二氮氣體，這種溫室氣體對全球氣候變暖的危害甚至超過二氧化碳320倍。事實上，每生產一噸硝酸胺將製造6.7噸溫室氣體(二氧化碳等)，這相當於2003年全歐洲工業溫室氣體總排量的10%。 利用有機農業技術施肥的土壤將促使農作物發展出更強勁的深根，以便增加土壤中有機物的數量，進而將從大氣吸收的碳化物鎖定在地下。 在傳統農業中的過程恰好相反：大量人造肥料的使用促使植物快速生長，也使得其根基非常淺薄。《生態學應用》雜誌1995年發表的一篇文章研究發現，加利福利亞有機農場的土壤中碳含量增加了28%。而美國羅代爾研究所的研究進一步指出，若全美都以有機的方式種植玉米和大豆，土壤中的碳存量將達到京都協定中二氧化碳減排目標的75%。 4、水土保持 農業理論上是這個星球上最乾渴的產業，聯合國宣稱地球上80%的水資源都被過渡開採，而農業對全球淡水的消耗量高達驚人的72%。但事實並非一直如此。傳統農業中，農作物依據其特性需求對產地要求嚴格，耐旱作物通常種植在熱帶，而喜水作物則被種植在溫帶。然而，貿易全球化在上世紀下半段席捲世界，全球的糧食種植以高產穀類種植為主導，尤其以小麥、玉米和水稻為主。這些饑渴的穀物──特別是這“三大”──占全球穀物產量的85%，並提供了一半以上全球植物能量。 有機農業就與此不同。其理念著重于健康的土壤結構，因此注重避免壓縮、侵蝕、鹽化等一系列造成土壤退化的問題，這些問題在當前密集化生產的模式中十分常見。有機糞便與綠色護根早在播種之前就用在了土地上，通過這個被稱作“礦化”的過程使土地提前富含礦物質。無論是從物理還是化學角度，人工肥料中難以合成的有機礦物質都恰恰是保持土地水分的必要成分。 有機農業的管理模式還會通過農作物輪換種植、深層播種及混合播種等類持續覆蓋的方式來保護土壤。相比之下，傳統農場土壤在播種之前和收穫之後相當長時間被閒置著，土地中留存的主要有機物都被雨水、風和陽光白白破壞了。在美國，羅代爾研究所一項持續25年關於極端氣候的實驗中指出，由於土壤結構的改善，有機體系在乾旱和洪澇災害多發的時期仍然持續地實現了高產。 5、本地化產銷優越性 食物供應的全球化使得我們可以在六月享受到秘魯蘋果，在二月就把西班牙萵苣端上飯桌，我們的食物也變成了僅僅是價格愈加波動的世界集市中的一種商品。儘管“全年供應”概念為大零售商創造了可觀的市場，但其中的環境成本卻是巨大的。 據地球之友的統計，在英國，飯菜到達餐桌之前平均經歷了1000英里的旅程。2005年，英國環境、食品和農村事務部展示了一份關於英國食物旅程的全面研究報告，其中食物運輸中產生的直接環境、社會和經濟成本高達90億英鎊。此外，食物運輸僅2002年一年的運輸里程就超過了300億公里，其中有25%是載重車輛運程，並因此排放190億噸二氧化碳。 有機運輸產生於以本地食物服務本地居民的理念，因此有機市場鼓勵蔬菜盒子、農場商店和農業棚等本地化銷售方式。在2005至2006年間，以上述直接銷售方式為例的有機銷售額從9.5億英鎊增至14.6億，增長了53%，是主要超市銷量增長的兩倍多。隨著我們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食品不安全年代，食品消費的最終可持續化相對於吃的欲望更加重要。“有機化”標籤本身或將不可避免的受到攻擊，但“有機本地製造”卻是其他遊戲者難以輕易超越的解決思路。 6、減少殺蟲劑 化工產業的發展速度十分驚人，自蕾切爾·卡遜發表她的殺蟲劑警示報告《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以後的45年，作為商品的人工殺蟲劑品種已從22種發展到了450多種。 世界衛生組織指出，目前全球每年死於殺蟲劑接觸或毒害的人約有2萬人。在英國，僅在2005年就有超過3千1百萬公斤殺蟲劑被播撒在農作物上，人均可“分享”到0.5公斤。近年來對殺蟲劑的螺旋式依賴已經導致了一系列後果，包括害蟲抗藥性、農作物疾病易感、生物自然控制失衡以及營養迴圈下降。 有機種植者認為，健康的土壤中成長起來的健康農作物對害蟲的抵抗力更強，因此有機體系鼓勵通過各種自然方法來增強土地和植物健康，以此減少害蟲、雜草和疾病對農作物帶來的傷害。 最重要的是，由於有機植物成長相對緩慢，他們的細胞壁更厚，可為防蟲提供更複雜的自然防線。有機種植中關鍵的輪換種植或“隔斷作物”通過將農作物從特定土地上移植，避開了病蟲災害生命週期，從而為農作物防蟲防病提供了物理屏障。此外，有機系統對健全的農業生態體系非常依賴，該體系中農業害蟲主要被其天敵控制。 7、保護生態系統 農業用地占英國國土面積的70%，是影響野生動物最重要的部分。共同農業政策下的競爭激勵機制很大程度上導致了近年來的負面生態系統效應。從1962年開始，農場鳥類數量平均減少了30%。同期，超過192000公里的灌木被拔除，45%原始森林變成了農場。 相較而言，有機農場積極鼓勵生物多樣化以維持土壤肥沃度和增加害蟲的天敵。混合的農業場體系確保了動物們全年都可獲得多樣化的食物和築巢地點，而傳統農業在秋季收穫後冬天僅存非常有限的植被。 有機製造體系尊重自然生態系統的平衡，有機農業廣泛認同控制或壓制某種野生物種，哪怕是害蟲，也將導致對食物鏈不可知的影響。有機製造者認為健康的生態體系是健康農場的關鍵而非阻礙。 2005年，英國自然及皇家鳥類保護協會的一篇關於有機農業對生物多樣性影響的報告中總結了70多份對植物群、軟體動物、鳥類以及哺乳動物在有機和傳統農業體系中的獨立研究後，得出結論：從土壤微生物到農場鳥類再到大型哺乳動物，有機管理方式下的每一層食物鏈生物多樣化都得到了增強。 8、有機營養優勢 一個純有機生產的農業體系或許也意味著我們不得不接受比當前少一些的食物，不過研究表明略低的食物量並不意味著打折的營養。2001年，補充醫療雜誌(the Journal of Complementary Medicine)的一項研究發現，有機農作物中包括鐵、鎂、磷及維生素C 在內的21種主要營養物質的含量均高於普通農作物，而其中對人體有害的硝酸鹽含量卻低於普通農作物。其他研究中發現有機果蔬中維生素、多酚和抗氧化成分含量顯著高於普通果蔬，而這些都是人體內主要的抗癌物質。 科學家們同樣也發現了有機生產提升食物營養的原理：避免使用化肥可降低食物中硝酸鹽含量；高品質的土地使植物可從中獲取更多礦物質；減少使用殺蟲劑促使植物自身免疫系統更加強大，也因此產生了更多的抗氧化成分；相對緩慢的生長速度意味著有機食品幹重水平更高，由於水的成分相對較少，因此比密集化種植的傳統果蔬單位品質的營養物質含量更高。 除了給我們提供更多人體必需營養，有機食物中含有的對人體不利的物質也更少。2000年聯合國糧食與農業組織(FAO)研究發現，有機食品含有“更低的殺蟲劑和獸藥殘留。雖然有機種植者在必要的病蟲災害治理中也被允許使用抗生素，但普通農場中給動物飼料中添加藥品以避免疾病等常規手段確是被禁止的。這還意味著以有機方式飼養農畜可控制細菌抗藥性等問題。 9、把種子留存下來 種子並不僅僅是一種食物來源，更是1萬多年來農業文明的鮮活證明。遺憾的是，這一點在現今卻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忽視。聯合國糧農組織統計表明在過去的100年間，農作物已經喪失了75%的基因多樣性。 傳統方式上，農民每年需保存種子以節約成本或與他們的鄰居進行交易，結果是種子的品種多樣性隨著本地氣候和季節條件不斷進化，進而導致了在收穫時間、種子大小、品相和味道上廣泛的差異性。更重要的是，這意味著種子的基因會隨著變化的氣候條件、新的病蟲災害不斷進化升級。 相比之下，密集化生產的現代農業只需要更少的農作物──僅約150個品種在世界範圍內被大規模種植。這也是50年代末被稱為綠色革命的F1種子技術(通過篩選優質基因品質以獲得高產雜交種子)的遺留物。這些高產種子被廣泛種植，而製造廠商通過預設F1雜交種子的基因使其在第一次收穫時高產成分受到稀釋，來保證農民每年都回頭購買更多的種子(這樣收穫的種子就只被用於食用，而不再被保留以延續其進化過程)。 由於強調多樣性，有機農業從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方面的探求，但即使像先正達這樣全球第三大的生物技術公司現在也提供有機種子產品線。儘管種子留存並不是有機製造的先決條件，但有機業的整體特性卻引導其自身傾向於保留種子。地處英國瓦立克郡的種子遺傳實驗室收集了超過800種自由授粉有機物種，這些都是被本國園丁小心保存下來的，這也是有機產業留存種子的證明之一。儘管這些種子現在並不能用於商業，但實驗室已經以此為據，開始呼籲人們注重農業多樣性遭受到的嚴重損害。 由於需要農作物適應越來越變化多端的氣候條件，種子留存以及本地多樣化發展必將成為有機農業的一個關鍵組成部分，這也將有助於農業發展和氣候變遷之間在實踐中(而非實驗室裏)的相互適應。 10、創造就業機會 英國的農業如今正面臨著困境，隨著平均每天37個農民離開他們的土地，現在英國監獄裏的罪犯數目都比農民要高。儘管這一切非常緩慢，但也不難預知，城郊勞動力減少是農業現代化的趨勢之一。當前僅有不到1%的英國勞動力從事與土地有關的職業，而這一資料在上個世紀是35%。 農業人口下降暗含著非常嚴峻的事實。隨著農業向後化工燃料模式轉變的過程即將來臨，一個熟練的農業勞動力對於食物安全性的保持非常重要。然而這當中的許多技能都被機械化侵蝕了，轉而成為愈發專業化和密集化製造的體系。 有機農業是這種趨勢下的一個例外，有機製造天然的依賴勞動密集管理實踐。更小規模，更多樣化的農耕系統需要的管理維護水準在任何其他(農耕)規模下都是顯然不經濟的。 根據英國埃塞克斯大學2006年的一份報告，在英國，有機農場相對非有農場多提供32%的就業。有意思的是，這份報告還總結出有機農場的高就業模式卻是普通農場不可複製的，這是由於兩者間諸如本地化銷售等各種理念模式的本質不同導致的，有機農場主要的就業比例(81%)是由有機製造模式自身所創造。報告預計若英國的農業全部轉變為有機農業，將創造93000個新的就業機會。 有機農業為年輕人創造的就業機會也比其他農業部門更高。目前英國傳統農民的平均年齡為56歲，有機農業對那些更加年輕而充滿熱情、視有機農業為食物生產未來的人感召力越來越大。有機未來──由土壤協會(Soil Association)於2007年設立的運動組織，正致力於為下一代農業從業者提供良好的平臺。 摘自 10 reasons why organic can feed the world 翻譯：李欣憶 校對：趙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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