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轉基因毀了中國農業 - 轉基因的危害

一旦打開了轉基因食品商業化這個潘朵拉的盒子，結果就不由得我們控制了。

作者周立為中國人民大學農業與農村發展學院教授

這兩年，筆者在黑龍江對大豆做相關調研時，聽說中國大豆長期作為食品豆出口，價格很高，也一直受到日本、韓國等豆制食品較多國家的歡迎。不過，隨著中國進口的轉基因大豆越來越多，並出現轉基因大豆種植的傳聞後，中國作為天然大豆原產地的國家形象坍塌了。日本從中國進口大豆的數量銳減，反而轉向從轉基因大豆發源地美國進口天然大豆，因為他們更相信美國的品牌區分、品質追蹤和保護制度。可以想見，這種狀況對中國的豆農、豆企所帶來的負面影響將十分巨大，也讓人們不禁思考，我們在農業方面要樹立什麼樣的國家形象。

以1994年美國轉基因番茄被批准用作食品為開端，農業轉基因技術的應用，至今還不到20年的時間，但似乎顛覆了整個人類幾千年農業文明的所有成果，各種各樣的只有轉基因才能提高產量、提高品質、降低風險、降低成本、保護農民、提高收入的說法鋪天蓋地而來，根本不顧及人類幾千年來只依靠天然食品作為所有文明發展基礎的基本常識和歷史事實。人們似乎掉入了“生產更多—消費更多”的資本邏輯中，張開了永遠不饜足的大口，將所有的天然食品吞食一空，然後眼巴巴地指望著轉基因技術來生產更多的食品。

實際上，就營養值而言，人類生產的食物早已超過了人類所需，中國乃至全世界的當務之急不是提高總量，即生產更多糧食，而是調整結構，從而使糧食分配得更為合理。這對營養不足者有利，對營養過剩者同樣有利。唯獨不利的，是利用農業賺更多錢的資本邏輯。如果繼續在“生產更多—消費更多”的資本邏輯中打轉兒，人類是不是會落入不斷追求高產的閉環？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是轉基因技術，任何服從賺錢需要的手段，都可能推出，人類生存的天然基礎將更加被剝蝕。

實際上，發輾轉基因，玩的不過是“成本外在化、收益內部化”的老遊戲。當資本擁有者在農業資本化的過程中，將農藥、化肥、轉基因等各類所謂現代要素的投入成本農民化、環境成本社會化、基因變異成本子孫化後，留給他們的只是票子。城鄉和諧、人與自然和諧、人類代際傳遞和平衡系統都會被打破，也就只能在這場狂歡中走向毀滅。

就國家形象而言，絕大多數國家對轉基因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十分警覺。我們可以以歐盟27國和日本為例。歐盟27國都是《卡塔赫納生物安全議定書》和《奧爾胡斯公約》轉基因生物修正案的締約方，都遵守包括轉基因生物在歐盟境內的田間試驗和商業化種植的指令，並推行強制標籤制度、產品各階段標識及追溯系統和轉基因生物市場監控體系。所有成員國必須公開將要在其領土上進行的任何田間試驗的資訊，包括主管部門涉及審批程式資訊的改動（含通知摘要、主管當局的觀測報告，以及是否同意環境釋放的最終決議）。日本為《卡塔赫納生物安全議定書》的締約方之一，日本規定無論是轉基因生物的環境釋放，還是用作食物和飼料，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批。日本《規制轉基因生物保護生物多樣性法》規定，任何轉基因生物的應用和進口都必須提交申請，申請資訊包括申請人的姓名位址、轉基因生物名稱、類型和用途、生物多樣性風險評估報告和對生物多樣性造成負面影響的有效預防措施等。

竭力避免被貼上轉基因國家的標籤，是使得歐盟、日本成為高品質食品來源地和負責任國家形象的根本保障。要知道，一旦打開了轉基因食品商業化這個潘朵拉的盒子，結果就不由得我們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