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動物福利對我們來說重要,如果空氣和水重要,如豬流感和大腸桿菌重要,如果全球變暖重要,如生物多樣性重要,如鄉村社區重要,如果有能力把誠實的故事告訴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孩子們重要……那麼我們就不應該被他人的所謂純潔的思想所迷惑、恐嚇或誤導。我們應該從頭開始,從現在開始。
英文書名:Eating Animals
中文書名:《吃動物》
作者:喬納森·薩法蘭·佛耳
翻譯:盧相如
出版:陝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策劃:雅眾文化
以下是作者寫作此書的體會。
馬克·吐溫說,戒煙是一個人所能做的最容易的事情之一,但他卻一直在做這件事。我想把素食主義也加入到這個容易做的清單裏。我在高中成為素食主義者的次數多得我已經記不清了。我這樣做,通常是為了想要獲得世人確認的某種身份,而得到這種身份通常都得來毫不費力。我想要一個標語,以便辨認媽媽的沃爾沃車的保險杠;想要一次麵包大促銷,以充實學校那令人神經過敏的半小時休息時間;想尋求一個更能親近活躍女孩子們的機會。(當然,我也認為傷害動物和破壞環境是錯誤的)這並不是說我節制吃肉,我只是在公開場合避免吃肉,而私底下卻搖擺不定。那些年,在晚餐開始前我父親都會經常問我,“我要知道你今晚的飲食禁忌是什麼?”
我在九歲的時候首次成為素食主義者,起因是因為與一個激進的保姆的爭吵。我的巨大轉變歷時有幾個星期,那是基於一個非常簡單的本能──認為殺害動物作為食物是錯誤的。我想大部分兒童在本能上都持有這個觀點,不管人們認為吃肉正確與否,但本能是會獲勝的,並給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記。家長的解釋,幾乎總是以真真假假、遮遮掩掩的形式出現,或者更糟──“動物們長壽,在陽光下幸福地生活,當他們有一天死亡的時候,他們與我們分享他們的肉。”孩子們實際上比成人更清楚這些都是胡說八道,但即使如此,他們為了一個安定的生活,往往對此不去深究。不管他們從中能否真正瞭解食物是什麼,他們多少還是能瞭解一些東西。
我最近轉向素食主義者的靈感源自于我長子的出生。與其說是為了更好地替他選擇食物,到不如說是為了給他一個可以接受的解釋,我認真查找與肉食有關的所有問題。我覺得光靠本能已經不夠用了,資訊也同樣不夠用了。我要全力以赴,我要親眼去看個究竟,這倒不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有關照片和視頻,也是因為我不是攝影師(Observation is easy, implication is honest.)。 這一全面出擊,導致了我的書《吃動物》的誕生──需要我在半夜去訪問工廠化農場,從我的童年開始剖析一頓飯的情感成分,探究20年前促使我轉變的、分辨是非的本能。對一些問題的答案很快就弄清楚了,有些則仍然存有疑團。
這是素食主義的最後一個問題嗎?當然,這很難說,但透過我提供的圖片──不僅僅是當代動物農場的圖片,也是我對父親身份的理解──感覺無法想像,我還會把那些實際上是有害健康、充滿毀壞和殘忍的食物帶進我們的家。如果當時我有像現在這樣的瞭解,我們的家將會完全不一樣了。
但是,也許就這些了。也許把我帶到這一步,包含了先前所有的矛盾,包括了所有的搖擺不定。也許“失敗”並非失敗,而是接近,每次笨拙的一步,都是我一直想要的。
我不是在思考,是什麼激勵某人改變,而是在思考,是什麼激勵某人保持改變。通過爭論或事實,想像或經驗,我們可以學到一些事情,這是容易且平常的──覺得像是被迫作出不同的選擇。但這能維持多久呢?改變,雖然是令人鼓舞的,但是卻很少能夠持久。造成如此困難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大多數的改變都是不容易的,這正是期望您能引起注意的。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在餐館和超市作出不同的選擇,看似簡單,實則不易。有什麼大不了的呢?點一些別的東西吧。重要的是,我們從孩童時代就已經吃這些產品了,而且我們用假話矇騙了他們。我們用雞湯治療感冒,用烤漢堡和熱狗慶祝七月四日(美國獨立日,譯者注),我們吃祖母胸脯肉(菜名,譯者注)。上述這些情況都是很重要的,就像我們滿足渴望、獲得便利一樣。
但我不知道是否會有更多的困難,來自於我們談論和思考改變的方式。當涉及到肉食,改變幾乎總是絕對必要的。你也許是素食主義者,也許不是。這是一個奇怪的提法,這是在分散注意力。(那些從動物的痛苦和對環境的破壞中獲利的人,不是著眼于現實,而是希望我們用一分為二的方法思考。)想像有人會問你:“你是不是一個環保主義者?”對我們大多數人來說,對環境的關心不是一種開關,而是我們想竭盡所能地,去做好每天的一系列選擇。我購買節能產品,離開房間時關閉電燈,迴圈利用資源等。但我也乘坐飛機。請問我偶爾坐飛機會完全否定我的價值觀和追求嗎?如果我無力生活下去,那麼我不應該面對現實而努力奮鬥嗎?
顯然不是。我們並不是光靠翻哲學教科書來過生活,我們是生活在世界上。在世界上,每個人都是偽君子;在世界上,改變不是一個開關,而是一個過程。要認真對待改變,我們需要一定的寬容。我不是建議說,我們不應該在沙子上劃線,或者我們應該迅速接受我們自己的道歉。但是,如果動物福利對我們來說重要,如果空氣和水重要,如豬流感和大腸桿菌重要,如果全球變暖重要,如生物多樣性重要,如鄉村社區重要,如果有能力把誠實的故事告訴我們自己和我們的孩子們重要……那麼我們就不應該被他人的所謂純潔的思想所迷惑、恐嚇或誤導。我們應該從頭開始,從現在開始。
本書的官方網站http://www.eatinganimals.com/
來源:Quitting Meat: A Process Of Change
翻譯:Enlight Yu